他们相识九年,却在结婚的第五年协议分居,而那时,你的妹妹才刚出生不到三个月。未满六岁的你,本来对於生活突如其来的变动没有那麽敏锐,总是天真的问着母亲:「妈妈,爸爸去哪里了?」、「妈妈,爸爸今天不回家陪我吗?」、「妈妈,今天是你的生日,爸爸没有买蛋糕回来吗?」、「妈妈,我已经要升上二年级了,爸爸有打电话来问我成绩好不好?」
你的母亲抱着你的妹妹,忍住眼泪的对你说:「乖,爸爸工作很忙,你要耐心等他回来。」、「爸爸有传讯息祝妈妈生日快乐了,你喜欢吃上面有草莓装饰的布丁蛋糕,对不对?爸爸有交待我去买,等一下我们跟妹妹一起庆祝。」
「那你有跟爸爸说我是第一名吗?」再大一点时你这样对着母亲问时,你的语气与眼神都透露着期待,想要用大人最喜欢的好成绩来让爸爸开心。
可是你只得到你母亲这样的回答,「有,我有跟爸爸说,你爸爸他很开心,所以你要保持好成绩让爸爸开心,知道吗?」
你乖巧的的点头说好。
可是你发现了。
发现了爸爸出现在生活中的次数已经是用单只手的手指就可数得出来,而你在每次跟母亲的对话中明确的察觉到,妈妈温柔笑容背後是用眼泪洗涤过的苍茫与等待。发现了他虽然会带着你跟妹妹一起去儿童乐园或是郊游野餐,但那其中都没有母亲的参与,发现了他回家送生日礼物时,他对你母亲的态度,生疏到就像是很久不见的亲戚而不是Ai。
在你升上中年级後的第一个野餐日,你带着天真的问你的父亲:「爸爸,妈妈为什麽没有一起来呢?」
你的父亲一样用疼Ai的口吻回答:「妈妈说家里的厨房要整理,所以没有一起来野餐。」
可是当你问母亲「妈妈,你今天为什麽不一起去呢?」你母亲给的答案是「身T有点不舒服,想在家休息。」
两人的回答都不一样,但你总相信着父母的说辞,不介意自己只能偶尔跟父亲相聚。
很多时光,你看到母亲坐在落地窗前拿着父亲喜Ai的书本发呆。让拓印在书页上的指纹,复写出重覆的等待。
你的母亲会在连结落地窗旁一整墙书柜的地方,摆放一个茶几与单人的浅湖水绿沙发,仔细的在沙发上备好鹅hsE靠垫,还会在茶几上放上一本书跟白瓷的午茶茶杯,布置的像是有他来过、停留、并且闲话家常的痕迹。午後窜入的yAn光只照到母亲的等待,并未照到迟迟不归来的人。
yAn光很灿烂,偶尔会温柔。
只是缤纷的斑斓热闹停留一阵之後,虚浮的光Y才是等待唯一的主轴。
好些时日,父亲跟母亲的交错的谎言之下还是为你跟你的妹妹编织出幸福的时光。
对於父亲偶尔的出现,你虽然心中存有疑惑,却用因为爸爸很忙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久了之後就成了习惯。
一直到有一天,你的父亲去学校看你。
你开心的以为他今晚会回家一起吃晚餐,急忙的奔跑到他的面前,过度期待与兴奋的情绪,让你baiNENg的脸颊染了刚摘的草莓sE调。
「爸爸,你今天要回家吃晚餐吗?」一句话问的有点上气不接下气,毫无遮掩的把你兴奋的心情表现在外。
你的父亲笑得很开怀後回答:「不是。」然後伸手抚m0着你的头顶,那时你的身高才长到父亲的x口,仰着脸看着他的你,觉得自己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帅的人。
「知道你喜欢看书,所以爸爸选了很多绘本送过来给你。也买了积木跟画图板给妹妹,到时你要念故事书给妹妹听、也要教她画画跟陪她玩积木喔!」
那时,你虽然扬起开心的笑容说谢谢,但不知为什麽感到悲伤的眼泪却迅速在眼角堆积。但你记得你母亲说:「不可以在爸爸的面前掉泪,这样爸爸会以为妈妈没有把你照顾好。」所以当你的父亲难过的问你为什麽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