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没想过与后金硬碰硬,甚至连攻城都没想过,虽然城里住的都是后金的达官显贵,虽然那里才有更多的财宝。
但是如今财宝对于闯字营毫无用处,反倒是累赘,他需要食物、需要马匹,而这些都在城外,都在各部落的牧民手里。
当晚,闯字营趁着夜色,从长岭渡过辽河。
经过侦查,长岭以东六十里是野猪皮三子阿拜的领地,阿拜虽然不受后金黄台极的重视,但毕竟也是后金皇族嫡系,倘若能荡平他的牧区,至少接下里一个月都不用愁吃的。
“那虎墩兔真是帮了咱们大忙,倘若以后见着他,老子定要跟他喝个不醉不归。”李自成望着不远处牧区营地,突然对罗汝才道。
“还真是,虎墩兔毕竟是蒙古正统,有他在西边捣乱,黄台极自然坐卧不安,这阿拜手底下的兵想必也是被征调走,去对付那虎墩兔了。”罗汝才笑道。
前阵子虎墩兔在西边连战连捷,不仅本部没有遭受多大损失,还就地补充了兵员,其他投靠后金的蒙古部落坐卧不安,急忙向后金主子求援。
黄台极自然知道轻重,只得调集大军三征虎墩兔,其后方自然十分空虚,算是给了李自成绝佳的机会。
“叔,最好两面包抄,休要教鞑子跑了,这些鞑子可不比蒙古鞑子,相比于财宝牛羊,陛下应当最喜欢后金鞑子的那个老鼠辫儿。”李过骑在马上道。
李过说完,周围几个将领都小声笑笑,后金鞑子整个一光头,只在后脑勺留着铜钱大小的一撮头发,还要编成个细长的小辫子,闯字营的人时常拿这个嘲笑。
李过虽然是李自成的侄子,但其实却比李自成本人还大了六岁,在关内时,李自成除了军师李岩外,最信任的就是这个大侄子李过了。
“两面可不成,咱们人多,务必要快准狠,老罗,东边交给你了,李定国、刘文秀、孙可望,你们负责南边。”李自成命令道。
陛下喜欢后金鞑子的老鼠辫儿,这一点几乎成了闯字营将官的共识,但他们也不屑于拿当地汉人或者蒙古人来冒充。
一来没有必要,二来那老鼠辫儿并不好模仿,闯字营的将官也没整明白,后金鞑子是如何把头剃的那么光,唯独后脑勺那撮头发长的茂盛,倘若被朝廷发现,恐怕他们永远也回不去关内。
“掌盘,俺晓得了。”刚满十五岁的李定国沉声道。
李定国、刘文秀、孙可望率领的还是张献忠的残部,他们三人也都是张献忠的义子,不过张献忠死后三人都姓回了原姓。
“以后莫再叫咱掌盘,咱们的家人可都在关内,咱们的目标就是回去,回去后保不齐就是大明的官军了,可不兴再搞咱那一套把式。”李自成提醒道。
李自成并没有对李定国等人区别对待,这里是关外,他得团结所有人,罗汝才也深知这一点,并主动将指挥权交给了李自成。
“大帅,这北面就交给咱如何?”刘宗敏手里提着一口鬼头刀,咧着嘴道。
“好!记住,动作要快,割头皮时尽量割得大一些,以防陛下认为我等冒功。”
李自成又交代了几句,这才命令部队缓缓向阿拜的部落靠近。
但一万骑兵的阵势还是太大了,在距离那营地二三百步时,闯字营已经被发现。
“为了回家,冲!”李自成随即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