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该来的总要来的。”崇祯皇帝对这个消息似乎并不是很吃惊。
因为他知道崇祯七年七月左右,建虏会来扣边,只是他不清楚具体的时间点而已。
毕竟这半年来他大小阵仗都搞过,譬如在他的授意之下,孙传庭一口气抄了不少山西豪绅,譬如一直在给建虏传递军情、倒卖粮草的范永斗、王登库等人,崇祯皇帝先前不清楚这蝴蝶效应会不会影响到建虏的军事行动,不过目前看来好像影响不大。
早在孙传庭赶赴山陕前,崇祯皇帝便嘱咐过,并将建虏有可能七月犯边的消息告诉了孙传庭。
再加上孙传庭本身便是从不轻敌的名将,边军的欠饷问题也已解决,士气得到了提升,布防不出大的纰漏的话,防守住建虏的进攻应该问题不大。
可这一切其他人却不知道,崇祯的淡定让洪承畴也有点诧异,要知道前任最怕的从来都不是流寇,而是建虏。
每逢听到建虏犯边,前任都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与内阁大臣交谈时也时不时的透着急躁,内阁大学士更替频繁也多是建虏犯边,崇祯皇帝发怒所至。
“陛下,建虏西征已经数月,据探马报来的消息分析,应当是为了彻底征服漠南蒙古。
建虏很可能是从漠南蒙古回师,顺道侵犯我大明边镇,是以依微臣看,此次犯边应该持续不了太久。
只是孙大人总督山陕时日不多,近些天又因清田、练兵之事多有忙碌,微臣不知孙大人对山西各边镇将官士兵具体的布防情况,是故臣建议各镇当以固守为要。”
洪承畴将自己对建虏此次犯边的意图,以及战术上的应对说与崇祯皇帝听。
他是兵部尚书,但凡战事上的成败,皆与他直接相关,孙传庭几乎是被崇祯召回后直接委以重任,洪承畴对孙传庭这个人不十分了解,所以言辞上也不敢说的太过。
“陛下,边镇既然起了刀兵,微臣以为正好趁着巡边赐粮的空当,将战时所需粮草军械一并运抵宣大地区,壕镜的卜加劳铸炮厂最近又交付了四门红夷大炮,想必也能为战事减少些压力。”户部尚书陈奇瑜建议道。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与洪承畴考虑的军事问题不同,户部尚书陈奇瑜在刚一得到消息时,首先想到的是补给问题。
军队的日常消耗是不固定的,驻防时消耗小些,训练时消耗大些,行军时更甚,但却都比不了交战时,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户部的账簿就摆在陈奇瑜面前,他尤其将红夷大炮的字眼说的很重。
崇祯皇帝对目前内阁的状态十分满意,他甚至还没开始问,几个大叔大爷都学会抢答了。
但他并未将建虏犯边之事太放在心上,因为崇祯皇帝知道,此时的建虏虽然嚷嚷着夺取大明江山,但其实黄台极自己都觉得他老爹在吹牛逼说大话。
建虏与大明之间,存在着巨大的人口、经济总量、军备总量的差异,倘若不是前任太过拉胯,再加上山海关的小桂子放水倒戈,建虏甚至连山海关都攻不破。
建虏鞑子也好,蒙古诸部的鞑子也好,犯边的目的只有一个——抢粮食。
倒是崇祯皇帝对陈奇瑜口中的卜加劳铸炮厂十分感兴趣。
“壕镜的那群弗朗机人铸炮能力如何?”
陈奇瑜口中的壕镜自然就是后世的澳门,而弗朗机人就是侵占澳门数百年的葡萄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