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平新顺手拉开窗子,为了避免淋雨,窗户都是朝里开的。
一股夹杂着水汽的寒风吹了进来,肖风桥不适应地打了个冷战,有点冷,随后听到了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很奇妙,像是什么大型动物在打呼噜一样。
“就是因为经常发出这种声音,所以当地人就叫它咕噜洞,就是个土名。”
如果开发的话,肯定要翻烂神话历史也要找个能跟天上神仙、历史名人扯上关系的名字,说不定还会编个颇负神秘色彩的故事,那时候这个咕噜洞就变成了什么“眠龙洞”,什么“睡仙洞”。
平新见肖风桥瑟缩,赶紧关了窗户,有些讨好地拿过空碗,又给他添了半碗,还想加满却被拦住了。
肖风桥把自己的碗夺回来,这碗个头大,一碗差不多顶两碗,再加他喝不下就浪费了。
平新一边给自己添汤,一边笑道:“这附近有湖有河,水产品特别丰富,以前本地搞养殖的人特别多,今晚大家都在吃螃蟹、河虾,还有新鲜的大鱼,那个香呀!偏偏肖医生说过敏忌腥冷,可惜你没口福,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吃。”
难得这些鲜货能敞开胃口吃,之前钓的鱼,收拾干净七八个人一分,每人吃不了几口。
以前一桌人吃饭,一条鱼大家也就夹两三筷,那是因为有十几二十道菜配着,每样两三口也足够饱了,现在回想以前的生活,真的跟古代的皇帝差不离了。
忘了具体哪个朝代,说是皇帝每道菜不得吃超过三筷,否则就会被弹劾,当时还有很多人在网上感慨,说什么当皇帝也不自由啊啥的,平新就特别不以为然,一个个都当自己是大肚弥勒佛了,就他为数不多的参加酒宴的经验,旋转大圆桌上菜满满当当,转着圈儿一道菜吃不了几口就饱了,这还是不过二十左右道菜十个八个人吃,要是一个人吃几十道菜,得多爱吃才能吃三筷子啊,说不定每样一筷子都吃不完饭量就到顶了呢?皇帝这岗位也不是体力活,能有多大肚量?就是瞎替古人操心。
现在情况正好相反,差不多是几十个人吃一道菜,人人都吃不到多少,大家嘴里都快淡出鸟来,鸡鸭肉蛋成了难得一见的稀罕货,鱼已经是难得的荤腥了,谁不想多吃点?
倒是咕噜洞这地方的确不错,不光水产多,还有茭白、藕、莲子这些水生蔬菜,让人一解馋痨。
久睡体虚,胃口不大,肖风桥已经八分饱了,再喝下这小半碗就真的十足十吃到撑。
他慢慢吸溜,不如上一碗那样大口吞咽,一边喝一边听平新介绍咕噜洞的情况,说起河鲜,平新不太明显地咽了一口口水,这人明显也馋了,那为什么不去吃螃蟹倒来和自己一块儿喝素汤?
他听了半晌,若有所思地问:“跟我们一起来的人有多少?”
洞里昏暗,他这边没人过来,只是影影绰绰看到篝火那边人不少,但具体什么人没看清。
平新顿了顿,面露无奈:“除了那两个,就是吵架掉进河里的两个,其他人都追过来了。”
坦白说,平新并不想和这么多人一起走,实在是这群人太麻烦。
本来就老的老,小的小,学生们顶着成年人的名头,却没有成年人的担当。现在三四十岁还自称“孩子”、“宝宝”的大有人在,一个个不过十九岁、二十岁,还没出校门的愣头青,办事说话的毛躁劲儿简直别提了。
之前同行,住宿方面都是他自己出力,其他探路、警戒、值夜也都是大赵几个兜底,要说尊老爱幼,他自觉已经做到了,可显然别人觉得他做得还不够。
索取大于给予,这就是目前最大的矛盾。
矛盾已生,也没必要非得纠缠在一块儿,合不来就分道扬镳,可惜,人家却不想放过他这个免费的移动房屋。
肖风桥有些诧异:“那些学生不是坚持要一起留下来照顾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