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唐斯羡与秦浈商议了一番,最终一致决定这件事先不要跟唐清满提。

    “姐弟乱|伦”这种事虽属无稽之谈,但以唐清满的性子,想必会极为后悔当初受惊吓就抱唐斯羡,甚至日后也会刻意跟唐斯羡保持距离。如此一来,她们的关系反而会变得疏离。

    “虽说唐思海有唐家的家规处置,可我若是不做点什么,他们怕是会以为我好欺负。”唐斯羡思忖着要怎么样才能教训一下唐思海以及薛浩等。

    “唐家如今在朝为官的有数人,其中官最大的应是起居舍人唐才会,官居正七品。其次是筠州通判唐才尧,从七品。紧接着是与你一样为从八品阶官宣义郎的家长唐赟。最后是从九品的江州建昌县主簿唐思谦,以及明州教授、河西节度押衙等。另有得解的举人八十一人。”秦浈道。

    唐家哪些人获得官职、有何差遣,族中又有得解的举人多少人,这些事情无需秦浈去仔细调查,便也能通过别人口口相传了解个一清二楚。

    在前朝乃至数十年前,唐家最鼎盛的时候,便有官居尚书、参知政事、节度使等高官的族人。然而从那之后,虽有登进士的族人,但却难有几人能到达曾经的高度。

    对于士人和朝廷而言,唐家闻名在于其家族的忠孝义举等口碑;对普通百姓来说,七品官便已经足以令他们崇敬不已。况且起居舍人还是在御前干活的,所以哪怕正七品只属于中低层文官,唐家在百姓们的眼中也是十分繁盛的。

    但以唐斯羡如今的位置来看,偌大的唐家,地位比她高的竟只有两人,所以她看得会比普通百姓更多一些,对唐家的敬仰、畏惧之心也几近于无。

    “难怪得知我被敕封从八品供奉官后,他们便一改往昔的态度,想劝我回唐家。原来唐家如今的官人顶天了也就只有一个起居舍人。”唐斯羡道。

    “你可不要小瞧了起居舍人。那是在官家跟前侍奉,记录官家言行的官,他若跟官家说你的不是,哪怕你有荣家撑腰,你在官家面前的印象怕也好不到哪儿去。”

    “那他们跟唐思海有何关系?”

    “你与唐思海跟他们的关系都一样疏淡,毕竟唐家几百年来都不分家,有些一起生活的族人都已经是五服之外的了。”

    “那我就放心了。”

    秦浈见她要搞事,便问她:“那你想出什么好法子惩治他们了吗?”

    唐斯羡道:“我便不信唐家这么多人,就没有出过什么败类,只要有败类,那必然有把柄。至于薛浩,等唐黛一死,我看他还有什么底气继续耍横。”

    “既然暂时没有办法,那就先别想了,省得钻了牛角尖,难受的还是自己。”

    唐斯羡闻言,目光灼灼地看着秦浈。

    她总是这样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有时候情意绵绵,浓得饶是秦浈都时常扛不住。

    屋后的林子里蝉鸣声渐小,秦浈意识到夏天很快便要过去了,这或许是她未来几年在村子里过的最后一个夏天。

    想到这儿,她忽然问唐斯羡:“你怕蝉吗?”

    “蝉有什么可怕的?”唐斯羡觉得自己被小瞧了。

    秦浈眼睛微亮,脸上有了丝期待:“那在我们去饶州之前,我想去捕些蝉,你陪我。”

    “捕蝉,这些蝉有什么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