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判扫了眼堂下众人,目光凝在李和身上,“李和,有人举报你贿赂官员,可属实?”
李和:“属实。”
李通判再接再厉,“你说是方连海指使你的,可属实?”
李和顿了一下,还是答道:“属实。”
方连海面色沉沉,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张氏看向对面坐在轮椅上的姐姐,不到一个月的时光,感觉像换了一个人,看见对方现在的样子,张氏出奇的并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恶心。
李通判又看向方家这边,语气比起刚刚显得温和的多:“方连海,现在李和指认是你指使他行贿,你可认?”
方连海走向当***手行礼:“回大人,草民不认,此事纯属李和的诬蔑,请大人明鉴。”
李和冷哼一声,抬头看向李通判,“大人,草民所言句句属实,每次草民带着妻儿去方家时,方连海都会单独给草民一份名单,告诉草民何人该送上什么礼,这些草民都是有记录的。”
边上坐着的张姨母随声附和,“大人,民妇虽说是方连海的妻姐,但实际上,方家时常仗势压人。如夫君不按方家的意思办事,方家便会给我李家惩处。”说着,拿起帕子压了压眼角的泪水,接着道:“大人,民妇虽是张家女,但嫁到李家便是李家妇。前段时日因我李家不从方家的安排,方家便出手对付了李家的生意。大人您且问问这府城的百姓,我李家的酒楼这些日子是不是没有‘海河青宴’了?这都是方家断了酒源的缘故。”随后,又让身后的半琴上前,递上册子。
“是啊,最近福客来酒楼是没有‘海河青宴’了。”
“那方家也是太霸道了!”
堂外的百姓窃窃私语,一会看看方家,一会看看李家。只是看向方家的眼神中渐渐有了怀疑,显然,张姨母的话让百姓动摇了,也不枉费李家这么多年在府城一直经营的好形象。
李家呈上来的册子,是一份账本记录,上头写着哪年哪月方家让李家找了谁,送了多少银子,很是详尽。李通判正翻着呢,听见堂下的嗡嗡的声音越来越大,拍了一下惊堂木,将册子扔向方连海,语气不善:“方连海,现在你可认罪?”
方连海接过册子,都没有细看,只随意的扫了几眼,便合上册子,不慌不忙的道:“大人,草民不认。”
这态度刺激到了王平,看着方连海,还未等李通判说话,便开口道:“方连海,这册子记录详尽,由不得你抵赖。”
方连海看了眼坐在那里的王平,垂下了眼睛,沉声道:“并非是草民抵赖,而是,这册子有问题。”
随着方连海的声音落下,张姨母的心咯噔一下。
李通判倒是挑了挑眉,问道:“什么问题?”
方连海回道:“大人,这册子是假的。”
堂下的百姓哗然。
假的?呈堂证供如果造假的话,那在大越那可是很严重的罪名啊。
李通判示意衙役将册子拿过来,仔细的翻看着。这方连海质疑这册子是假的,上面从明帝三年一直记到今年,十几年的记录清楚明白,和他们手里的账目差不多,怎么可能是假的呢,突然,不知看到了什么,目光凝在册子上。
堂中关注李通判的众人的心也提了起来,看样子,是有不对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