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喆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被扑面而来的一阵凉意冻了个激灵。
客厅只点亮了明度不高的暖黄色氛围灯,阳台大敞着一扇窗户,林一穿着他那身黑色睡衣半倚坐在窗框上,手里掐着一支烟。
“你不冷吗?”段喆移动视线,看到了茶几上叠好的一摞衣服。
最上面的麻灰色睡衣不是他的。
林一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在漆黑的夜空里吐出一口烟:“干净的,穿吧。”
段喆拿起那套睡衣穿上。
针织棉面料十分柔软,oversize的款式穿在他身上刚刚好。
他一边系扣子一边走到林一身边,挨着他背靠上窗户。
室外的温度不足零度,林一的额发被冷风吹得凌乱,鼻尖和脸颊已经冻得通红,他晃了晃夹着烟的右手,问段喆:“抽吗?”
段喆没回答,林一便伸长手臂,将烟嘴贴近他的嘴边,让他借着自己的手抽了一口。
他把烟灰弹在窗外,视线透过缭绕烟雾描摹那副深邃的五官,忍不住回味了一番刚刚那场……那两场酣畅淋漓的床事。
他们做爱一直关着灯,这还是他头一回在昏暗暧昧的灯光下仔细打量这个男人,隔着棉料睡衣,隐约可以看到身上完美的肌肉线条。
“你不高兴的模样还挺性感的。”林一挪开眼,轻轻笑了一声。
段喆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我看起来不高兴?”
“刚刚没有爽到?”林一含住烟嘴深吸一口,看向清冷的寒冬夜空,“其实你射里面也无所谓,反正我又不会怀孕。”
段喆顿了顿,没接他这个茬:“你的手有伤?”
他在给林一拿药的时候看到了那些中医院的康复治疗病历单。
他听过很多首徒花拉的曲子,也看过林一在音乐会上的表演,完全没看出他的手有任何异常。
但他现在知道,林一的左手尺神经受过损伤。
林一回过头,见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左手上,终于琢磨过来他在问什么。
“这个啊?”他抬起左手弯曲几下手指,轻描淡写道,“小问题,小时候不知道轻重。”
段喆再次陷入了沉默。
林一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