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悲不动声色看了陈知安手中的酒葫一眼,缓缓道:“你剑种天河,剑斩七百通玄,近乎无敌,但你既然登天而来,当知天命不可违,姬无道是这座战场的天命,在这座战场没有人可以杀死他。”
而贫僧也是这座战场的天命,贫僧可以与你一起前往少帝山,临阵反戈,助你杀他。”
“所以你是要本剑仙自缚双手,任你擒拿?”
陈知安握酒葫的手微抖,笑吟吟道:“你觉得我能信任你么?”
“出家人不打妄语。”
玄悲一脸平静道:“贫僧虽然不知王道兄剑斩七百通玄是如何做到的,但贫僧相信道兄必定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至少短时间内道兄应该无法杀死贫僧,不然道兄不会蹲在那里喝酒,而是把剑落在贫僧脖子上了!”
“相反贫僧如果拼死一搏,哪怕不能杀死道兄,却也有信心能给道兄再添一道伤口。”
“届时道兄重伤,而姬无道独占气运水涨船高,道兄又该如何应对?”
陈知安沉默不语,自顾饮酒。
玄悲见此,脸上慈悲之色愈浓,继续道:“道兄其实大可不必忌惮贫僧,你登天而来,跻身通玄时又引来天劫,为当世之人杰,有大帝之资。”
“而贫僧不过须弥山一佛徒而已,哪怕独占气运也无法与道兄争锋,只求自保罢了!”
玄悲言辞诚恳,条理清晰,加上诡异佛像的蛊惑佛音,叫人觉得似乎真的只有和他结盟才是最好的选择。
比如躲在远处的白安贫。
他就觉得这玄悲虽然不是个好人。
但还怪诚恳的。
可惜陈知安不是白安贫。
从几年前无垢入长安看了他一眼,又在那座破庙想要拘走陈知冬起,他就对须弥山上的和尚没有半分好感。
哪怕他们每一个都看起来悲天悯人,言必称慈悲,但陈知安依旧对他们没有好感。
“我想你大概是误会了,喝酒只是因为想喝...”
陈知安拎起酒葫,缓缓从魔猿尸体上起身,然后消失不见。
待他再现身时,酒葫已经落在玄悲光秃秃的头上,酒葫只是世俗普通之物,装的也只是普通的烧刀子,但它此时被陈知安握在手中。
“喀嚓。”
只听一道清脆声音响起,酒葫迸裂开来,辛辣酒水顺着玄悲长眉滴落,伴随着的还有黑如墨汁的液体,是玄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