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风波之后不久,毅康便从休假之中彻底抽身出来,投入到了兵部给他的差事之中。据说这一次的差事棘手而又难办,就是让毅康乔装打扮之下在双凤楼蹲守一阵子,成为双凤楼的座上之宾。
虽然双凤楼现下已是白家旗下的产业,毅康却并没有去找自己的表哥白儒之。就怕自己做内应的事情让舅舅和表哥知道了,反而不好行事。当然,对于毅康自己而言,自然也是不愿意去因为朝廷之事叨扰他们的。
三个月一晃而过,赫那拉毅康摇身一变就成了做酒水生意的何公子,不仅在双凤楼花钱阔绰,也经常混迹于勾栏深院之中。毅康只要出现在酒楼花费,小二就会将之引到一僻静角落处坐着。因为这是何公子平日里最喜欢的位置,可以安静喝酒吃菜。
今日双凤楼的二楼不比寻常,除了平日里在这里谈生意的商贾之外,又多了几个生面孔。赫那拉毅康一人在一旁斟酒吃菜,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这几人的动向。忽然,酒楼小二又上了一盘菜到毅康面前。
“何爷,您要的清炒时蔬。还有一份虾仁羹,菜便都齐了。”
“嗯,有劳了。”
毅康微微一笑,在小二要离开前,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将之又拉到了桌前。
“小哥你可知道,这几个生面孔是谁?怎么平日里来都没见他们露面过。”
听到毅康的问话,小二往前边瞧了瞧,立马笑着回道。
“何爷,他们也是常客了。只不过是个把月才来几回,至于是做什么生意的,小的还真不知道。爷您吃着,小的这就去忙了。还有什么吩咐,但凡招呼一下便是,小的立刻就来。”
说罢,小二对毅康行了个礼,这才又热络地招呼其他桌的客人去了。
毅康淡淡回以一笑,举杯饮酒间,因为小二的几句答话,更加确定了几人的身份。多日以来的蹲守,总算是有了些起色。诚如李卫大人所猜测的那样,双凤楼几乎就成了他们这一伙乱党的聚集之地。只不过让毅康有些吃不准的是,为什么他们会选择这么显眼的地方碰头,到底是看上了这里的鱼龙混杂,还是看上了这里是个绝佳的打听消息之处呢?
虽然确定了目标,毅康却在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行动了。只好一个人喝着酒慢慢想着对策,正在这时,二楼入口处出现的身影却将几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啊,白姑娘,你总算是来了。”
几个被毅康视为目标的男人中,有个稍微年轻一些的男子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热络地将之招呼到了桌前坐下。那姑娘坐着的位置,正好正对着毅康。
毅康禁不住一愣,因为他发现这个女人正是那次上元节碰到的神秘少女。而今她正带着一脸笑,坐在这些商贾之中,却并不让人觉得有什么不协调的地方。
“真是对不住,本来与诸位约好的时辰,我却晚来了。现在和诸位谈生意,应该还不算太迟吧?”
白夭夭先是给在座的几人道了歉,这才切入正题来谈正事。几人似乎对这个小姑娘很是尊敬,皆是夭夭的长辈却都没有因为她的姗姗来迟而不快,这让毅康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复杂,他惊讶地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希望这个小姑娘和这些乱党有什么牵扯。当他们说要谈生意的时候,毅康忍不住也放下了手中酒杯,佯装享用桌上的美食,其实是在屏息听着他们的一言一语。
“好,好。谈生意便谈生意,来人啊,把咱们带来的样品都呈上来。”
座中年纪最长的男子拍了几下手,跟在他们身边的随从立马便下了楼。再上来时,又带了四个青壮年,每个人手上都端着两小瓶酒,量虽然不多,但是用来试味已经足够了。
毅康坐在一旁看着这八小瓶精致小巧的酒瓶一字排开,心底就对这不知姓名的女子泛起了几分担心。看这架势,这八个酒罐里定然是分门别列地放着不同的白酒,别说是痛饮了,就算只是浅尝,也会很容易让人醉得不省人事。
这帮家伙,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
当毅康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满脑子里已经塞满了这么一个问题。似乎与他本身的差事丝毫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