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的一声,无比清晰。
清晰到令若眠仿佛正感同身受那瓷杯碎裂后刺进掌心割裂筋和肉的痛。
祁聿怀猛地将碎在手里的碎瓷掷了出去,瓷片二次碎裂,迸溅得四处都是。
若眠吓得瘫软在地,噤若寒蝉。
祁聿怀的呼吸声粗重,他按着额,强忍下自心肺涌出喉的血腥味。
“他们美满了,那我呢?你让我去觅良人?陶若眠,你怎么说的出口,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他总是一遍遍要若眠爱他,要若眠在乎他。
可她这种人的爱和在乎有什么用呢?祁聿怀爱她在乎她,挥挥手就能帮她脱籍,给她风光。
可她呢?永远只会是吸血的菟丝花。
终有一日,她的爱会惹他烦腻,令他厌弃。
“大爷会忘了我的。只要经年已久,没有什么是忘不掉的。”若眠攥紧了拳,她不想再压抑自己,不想再说那些祁聿怀喜欢听可却违心的话。
此时不让祁聿怀看清她的凉薄,更待何时?
“陶若眠,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祁聿怀拎起若眠,血掌钳着她的下颌,凤眸染尽殷红,“我问你,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若眠已感受不到痛,也感受不到怕了。
只是情绪淡淡地睨着祁聿怀失控。
他以为又吓坏了小丫头,强逼出耐心,放柔了语气,小心翼翼又问了一遍:“到底算什么?”
若眠:“主子。大爷一直都是主子。”
语气很轻,声音很淡,几乎没有任何感情。
祁聿怀过往所有的信念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主子。呵。
够冰冷,也够讽刺。
他蓦地笑了,笑声里满是自嘲,笑得泛出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