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来说,坡子村属于夏远县的事情,自然应该由夏远人大来解决,或者是由青台市人大来递交更合常理,可事实上,青台的人大代表哪个敢?所以,这事儿由我来办绝对不会遭到什么非议的,你们放心好了,青台市的人大代表断不会有一个人跳出来说我狗咬耗子多管闲事的,他们谁不明白?是我替他们把这把刀插进了他们痛快的人肚子上的。至于那些喜欢说风凉话儿的,爱咋咋的,我就不信,谁还敢跳出来说我这个常务委员多管闲事?而且,他们还巴不得看热闹呢。”
坤子早有打算,这事儿一直搁下去的话,其实也是对他声誉的一种损坏,毕竟自己前面已经伸进一只脚来了,现在想退出来,那其实就是成了缩头乌龟了。只是这一点在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只是觉得萧勇认输了也就算过去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在过去,坤子只是提过了一些建设性的建议,可这一回,却是极有针对性的把一个群众反应强烈的事件提到了常委会上,那影响就大不一样了。如果说自己的老婆刘雪婷不在政府里任职的话,这还好一些,而刘雪婷恰恰就在青台市里任职副市长。所以说,坤子提这个案,自然冒着相当大的风险的。
“不过,这事儿却很有些不确定因素呀!”葛顺平虽然刚才义愤填膺的,可真的看到孩子们要往前冲的时候,他却不由的担心起来。
“什么因素?”坤子把酒给葛顺平倒满,表情沉着的看着他。
“你们现在知道省里的意思吗?如果把不准省里主要领导的脉搏的话,这事儿也悬。”葛顺平撇了撇嘴说。据他了解,这件事已经闹了好久了,省里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可事实上省里一点态度都没有。
“到如今还没有一份正式的文件送上去,谁会过问?就连赵省长也知道这事儿与萧勇有关,他肯定知道萧勇是萧如山的亲侄子,既然萧如山不先表态,人家赵省长如何说话?这部分补偿款现在到底牵扯到了多少人,牵扯到了哪些人,我们还不清楚,只是知道了个大概的数目而已。但萧勇肯定是在其中的。”坤子肯定的说。他的目的不但是要为坡子村的老百姓要回应该属于他们的钱,同时也要借这个机会收拾一下萧勇,在他的眼里,这样的官僚实在太嚣张了。
“就是嘛,牵扯了多少人咱们还不知道,这个案子一旦捅到了上面去,那就有可能毁掉一大批人哪!”葛顺平过去从来都不做触犯众怒的事情,所以,这一回他也有些犹豫了。
“我知道您老的意思,不想让我们树敌太多,有句话说得好,宁犯天条,不触众怒,可是,私吞了老百姓补偿款的,终归是少数坏分子,尤其是与广大老百姓相比,他们哪算得上众怒。那可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坤子借着几口酒也发起了长篇宏论来,引得葛顺平直翘大拇指,他觉得女婿的政法觉悟越来越高了。
喝得正酣之时,坤子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出乎坤子意料的是,打电话的人竟然是袁大头。他邀请他参加明天晚上一个会,地点就在他的会所里。袁大头还故意开玩笑的说,本来要把刘雪婷一起请来的,又怕他吃醋。
坤子笑着应了下来,他能感觉得到,袁大头想请刘雪婷也不是没有那个心思,只是他考虑刘雪婷官身不自由,而且袁大头也有业务要与坤子谈,必须见面。还有一个原因,有坤子在,即使把刘雪婷请来了,他也没什么油水可揩。
“明天大头叫我去他会馆里去。”坤子只解释了一句。当着葛顺平的面,刘雪婷也不想多提大头的会所之事,因为葛顺平毕竟太古板,对于这所会所,一听就表示反感。葛顺平本想再叮嘱女婿几句,可转念一想,女儿女婿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天天不知道要经历多少事情,要是每一件都靠着自己叮嘱的话,那说明他们也没有这个能力行走江湖了,于是他干脆举了杯子邀坤子一起喝了小半杯。
吃完饭之后,刘雪婷坤子带着妞妞和保姆一起回了辰光小区的家。这是他们难得的会,不过,妞妞一直跟着姥姥,所以并不缠人,回家之后便早早的跟着保姆睡觉去了。
因为保姆在家,刘雪婷没批准坤子跟她一起洗澡,自己先洗了之后才让坤子进去的。
两人虽然已经三十好几的人了,可毕竟久别胜新婚,平时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少,所以能有这样一个见面的机会,谁也会放过。不过,在坤子扑上来的时候,刘雪婷还是矜持了一会儿,她指了指保姆的房间,意思是小姑娘还没有睡下呢。
可坤子哪管这些,他压根儿就不怕让保姆听见,直接扯了刘雪婷的浴巾压了上来。
尽管刘雪婷收着,可还是让坤子这家伙弄得撑持不住。第二天早上见到小保姆的时候,刘雪婷都情不自禁的脸红起来。好在小保姆懂事,什么都装听不见。
坤子去省城不急,好不容易有陪女儿的机会,便主动提出来上午陪着妞妞一起去逛公园。
差不多到了十点多钟的时候,刘雪婷却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她犹豫了一会儿才接起来。那个电话里的人说,他是坡子村的,张树高被人打得住院了。
“怎么回事儿?”坤子想知道详细情况。
“我也不清楚,我看看去。”一听到坡子村的张树高被打,刘雪婷就猜到了一定与征地补偿款有关。这些日子她听说张树高一直带着人在县政府门口要求见县领导的。
坤子知道劝不住刘雪婷,便决定跟着刘雪婷一起去医院看张树高。他先把妞妞跟保姆送到了岳父母那里去,坤子开车,两人立即朝夏远县人民医院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