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一切都像幻觉。我瞪大眼睛,看着周围的菜品整整齐齐,哥哥正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杰尼西亚优雅地抿了一口红酒。我呼啦一下掀起裙摆,结果一切都正常得怪异。好像所有人都对狼狈不堪躺在桌上的戴维尔熟视无睹。
可是我……真切地听到、看到戴维尔微张着殷红的嘴唇眼神迷离地望着四周的一切,那模样仿佛他突然从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他的身上四处流溢着奶汁和混乱的液体,欲望略微冷却后的性器保持着半勃的模样,两个穴口却看上去红嘟嘟的。显然他有些疲惫了,但接着,他仿佛意识到什么似的,眼神慌乱了起来,张皇地望着眼前衣冠整齐进食的人们,他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也许还是太羞耻了吧,戴维尔的脸颊哪怕在暖色的灯光下也依然肉眼可见地烧了起来。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喘息都变得相当急促,周围的人群好像在等待什么,依然不紧不慢地享受着土豆泥、甜菜汤、烤羊排和烩牛肉,“雀儿”是一个素食主义者,她的面前是整整一盘丰盛的沙拉。
也许我自己那时都已经忘记,到底往嘴里塞了什么东西,我那时的表情一定很木然。也许有鸡蛋,还有一块不怎么好咀嚼的很柴的鸡肉。我看到戴维尔试图找点什么遮蔽身体,但最后还是选择放弃,但他的迷茫慌张的神情里多了一种恐惧,就像那种我一想到无论自创咒语改了多少遍依然会可能在验收时出现意外进而被嘲讽一顿的恐惧,一种通过某些人或物就能联想到后果的恐惧,而这未发生的后果足以震慑得我在原地动弹不得,而这种联想也很难说清在什么时候由于什么原因形成。我突然想到他给我讲过的经历,他是不是认为这里的所有人都要像那天公开表演一样,让他像一只纯粹的动物在众人面前展示淫荡?
我一直在盯着戴维尔,自己却毫无察觉。直到他撑着桌子缓缓坐起来,一堆菜品中间突然升起一座湿润的肉体,他抱着胸,依然表情缺乏生气地看着这一切。我突然担心他会认为我是和过去对待他的家伙们一样的货色,因为抱臂的动作总是具有绝对的抗拒意味。不过,直到他看到我了,他竟然嘴角相当明显地勾了上去,只是面部其他肌肉显得过于懒散,这个表情很难说是一个标准的笑容,更像面瘫患者被树枝强行撑住嘴角。
或许他将双臂抱在胸前实际是有原因的。奶汁已经沿着他的手臂流淌到带浅粉色花纹的小腹,而从戴维尔无意中略用力压胸的动作看来,或许真的是因为胸口的满涨让他不得不这么做。
他甚至只好松开手臂用手掌在胸口比量了一下,现在汩汩奶水连捂都捂不住了,周围有没有人会突然抓向他已经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他的心思都跑到这麻烦的液体上了。
我想将垫布、口水巾、餐巾等一切我能想到的用来吸水的东西拿上去,但现在看来我还是太过于保守和文明了。因为杰尼西亚凑过来吻了我一下,耳语道,谢谢你的恶魔为我们带来的富足,就在我的惊愕中重新站起来望向了戴维尔。
她握住我的手掌写着咒语,能够暗中传达信息。于是我“看到”她对我说,我要负责挤出戴维尔的乳液分给大家。
好好好,我措手不及地说。这画面足以让人单纯地兴奋起来。于是我在大家伙的让路中来到戴维尔跟前,然后用了一个浮空魔法,每个人面前用闪光的咒语标记着名字的玻璃酒杯都飘在了恶魔的周身。他显然对这一架势感到陌生,旋即低头望向自己的胸前。我说出来的话都支支吾吾的。
“呃……戴维尔……我、我得来帮你挤奶了。”
“……”戴维尔睁圆了紫色玻璃球般的眼睛,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什么也没说,但是默默地放下了手臂,向前挺了挺胸。
几秒的沉默后,他终于憋出了一句话:
“我、我自己来也可以……”
于是他以惊人的速度第一个找到并拿来我的杯子。他的右手拿着玻璃杯,左手按压在因涨乳鼓得圆圆的胸上,由乳根像乳尖捋过去,最后在快到乳头的地方轻轻地多次地推挤着,他的眉头略微皱起,大概是疼了,还好戴维尔在泌乳方面一直比较顺利,他很少有胸口涨得像石头又半天挤不出来的情况,这时候真不知道是不是还要感谢恶魔们多年来对他身体的改造和调教。他一直耐心地揉捏着乳肉,直到挺立的乳尖中顺利且充沛地溢出奶水,一滴滴流到了我的杯子里。
总之,最后在我和戴维尔共同的努力下——是的,我提出帮忙后,我们一左一右就这么行动起来,按照后来哥哥的说法,一般人类看到我们这样的宴会行为简直会觉得荒唐又可笑。当然最终变成了我做主要工作,因为戴维尔因为泌乳引起的一系列反应只能靠在我的肩上以缓解不适,他又湿润又温暖的胸脯紧贴着我,我好像又回到了阁楼小房间那张温暖的小床上,和他依偎在一起的日子。
”人人都要分一杯羹,我们是魔女,我们在同一条舟上,我们开辟乐园,干杯!“
在每个人面前的杯子里都装好乳白色液体后——当然有的多有的少,杰尼西亚又仿佛主持般地说完了一段祝酒词般的话,我们围着戴维尔举起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那么,下一个环节,请各位尽情大快朵颐吧。”
话是这么说,突然几道束缚的红色光芒又把戴维尔牢牢摁了下去——一个一个排着整齐队列戴着高高厨师帽的魔女们踏步前来,还未将餐盖掀开,里面的菜品就挨个飞向了被迫俯身躺下的戴维尔,这个角度能够看到他优美的蝴蝶骨。白皙的脖颈上撒了小番茄和切成圆片的洋葱,好似一串项链;两块肩胛骨各放了一块形状相似的小羊腿,平坦光滑的白皙背部盛上了热气腾腾的烤肋排,一把大银勺从顶上向下淋上酱汁,酱汁一定是热的,因为戴维尔在那一刻几乎是挣扎地耸起肩膀抬起了头,然后无奈地转向一边垂着眼吸气;圆润的臀部十分好笑地放了两碟松饼。两腿之间见缝插针地放着花样繁多的小吃和甜点。
最后,杰尼西亚接过餐盘中的一颗还未切片的烤牛心,放在他胸口的左边。
小魔女们最喜欢这些用特殊香料腌制过的烤制食品,虽然我也不例外,毕竟在哥哥看来,我不管怎样,依然是个小孩罢了。也许是之前的一系列莫名其妙的仪式已经让人见怪不怪了,我心安理得地吃了好几块烤猪肋排,它们的外皮又脆又甜,但咬下一口又那么轻易,溢出油脂的一层薄薄的脂肪和软烂且纹理分明的嫩肉让人一口下去满足又幸福,最后,我又在杰尼西亚的坚持下把牛心切了切吃掉了。
“我想,我们已经分享完恶魔的肉和血了,”杰尼西亚又往杯子里倒了一些红酒说,“那么,该将他的骨架和灵魂归还给他的主人了。”
只裹着一层白色绸缎、像披了个袍子一样坐在我身边的戴维尔刚刚回神,他的面前摆着一个大大的圆形餐盘,里面精致地摆放着各式食物,差不多宴会上所烹饪的食物都能在这里找到缩小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