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眉毛一挑,说不出来的遗憾和失望。他这后宫佳丽不少,可真正有才识的女子却是当真不多,难得有一个饱读诗书又惹他爱怜的,却被傻儿子早早定下,罢了罢了,有缘无分。
“既如此,待司天监算得良辰吉日,则你二人成婚。”
“谢父皇赐婚。”
丝竹乐器缓缓奏起,看着殿前莺歌燕舞,众人不免有些意兴阑珊。尤其是食不遑味的尤鲤鲤,吃瓜吃到自己头上,她心里霎时有着说不出的许多困惑,同时还伴随着浅浅的小雀跃,以及懵里懵圈的,推算不清事情何以演变成这样?
“吃菜。”由不得她愣神,言锦夹了半块卤鸡腿到她碗里,连骨带肉,是她喜欢的那种鲜嫩多汁,软烂入味的口感,可是介于吐骨头不太优雅,小丫头蠢蠢欲动半天仍未动筷。言锦就这么直愣愣地夹过来,虽然猜对了她的喜好,显然也猜错了她的迟疑。
“多吃点。”其实是她多虑了,言锦并没有在猜她的心思,而是自顾自地将每一样菜品都夹上一筷子,雪白瓷碗里的食物很快堆成一座小山,大有喂养猪崽的趋势。在言锦心里饭比天大,但是没必要比山高吧?
“哇,未来皇嫂这么能吃?”瞧瞧,旁边人都看不下去了。言锦一记眼神扫过去,言虹只觉得头皮发麻,有种不太妙的预感,只听冷面兄长不咸不淡地开口,“给六公主上一份同款。”
言虹:愿世间没有多嘴之人。
尤鲤鲤:吃吧,猪崽可没有只养一只的~
言虹瘪瘪嘴,欲哭无泪。圆圆的眼珠子三眨两转悠,怒瞪着同款“猪食”,撑死她丫的也吃不了这么一海碗。不过她三皇兄好聪明,好机警啊,根本不是母妃口中的“傻子”。她拖着下巴余光看向正在吃播中的“美女博主”,好像肚子也有点饿。
躲过几番劝酒,听鼓笙敲打着节拍,看纤细的舞女从风飘舞。不知转了多久,尤鲤鲤心满意足地撂下筷子,算是结束了今日的庆功宴。如果可以,她还想同陆全道个歉,毕竟是属于他们的庆功宴,都被自己和言锦抢了风头去。
马车慢慢驶过寂静的街巷,伴着月凉如水,车轮发出辘辘的声音。两匹油光水滑的枣骝马跑得稳稳当当,车内两人并排坐着,被沉默包围。
白色狐裘大衣,烘得姣好的脸蛋儿红扑扑的,精怪又稚气,让人涌出想咬一口的冲动。言锦歪头,眼眸中一汪春水,哑然一笑:“你想问什么?”
尤鲤鲤:??
“不如你先解释?“她沉默了几秒的时间,回答得人模人样,实则在脑子里给自己上了一节戏精培训课,模仿着小作精们喊出‘我不听我不听’。
言锦轻咳一声:“事发突然,忘记问你的意愿。”但是嫁给他总比入宫嫁一个糟老头子好得多,他猜测尤鲤鲤不会拒绝。
“嗯,我愿意的。”此话脱口而出,鲤鲤慢半拍反应过来,原话难道不应该是‘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贫穷富贵’……她是不是忘记了矜持?
言锦突然红了脸,深深地吞吐了一口气,如释重负:“我也愿意的。”
在收到这句回复之前,他并不知道今日行事正确与否,但是求赐婚一事,他从不曾后悔。倘若她不愿意留在瑾王府,日后放她自由,他绝不让鲤鲤被困在幽深的皇宫中,做哀怨的断翅之鸟。
眼瞧着他的脸色又青白转绯红,清澈的眸中透出惊喜,并且夹带着羞赧的光,尤鲤鲤不禁胆大起来,恋爱如战场,彼竭我盈,故克之。
她温热的小手圈住他的脖子,惊得言锦无处可逃,深邃的眼眸中闪着戏谑,对着那张薄唇猛地亲下去,浅尝辄止。那双唇瓣一如他本人的温度,清冷微甜。
“怎么样,同款烈焰红唇。”尤鲤鲤轻眨右眼,傲娇得不行,又忍不住沦陷在他泛着惊愕的双眼里,
璀璨得像两颗未经雕琢的水晶。尚未松开的胳膊随即被男人制衡住,微凉的薄唇再次压下来,轻轻地咬磨着、索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