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吧,我不会再阻拦你。”
“放心,我会平安归来。”
“你自去便是,我有什么好放心不放心的。你若是战死沙场,这就是你的宿命,与旁人无关。”疏月嘴硬道。
“疏月。”秦禾低低唤了一声她的名字。疏月抬头去看他,下一秒,一双唇便印了上来。他依旧是温柔的,只是这次是他的主导,牵引着疏月,感受着他的情绪,他的不舍和他的缱绻。疏月有些站立不住,被秦禾轻轻揽住腰身,箍在怀里。结束后,她红着脸气喘吁吁藏在秦禾怀里,道:“你竟敢趁无人之时冒犯我,我要把你打入天牢。”
“好,疏月想把我怎么样就怎么样。”秦禾轻轻笑道。
“你闭嘴。”
“好,我闭嘴。”
秦禾自请出战便这样定了下来。队伍走得很急,那些来自吐蕃的使者一并带上,但那二王子的尸首便就地掩埋了。之前不知如何处置,置放在冰棺之中,如今已经决定打仗,便不在意了。秦禾临走之前没来和疏月单独告别,只是于众人面前对着前来送行的疏月道:“皇上放心,臣必定不辱使命。”
队伍浩浩荡荡出发,迎着那东方的一轮红日,尘沙遮眼,归期不知。
疏月关注着边疆的一举一动。二皇子和三皇子早已被她软禁起来,出不得府门一步。朝廷上下在她的铁血手腕下,还算安生。而这次,秦禾没有一封书信回来。疏月盼了又盼,终于忍不住把多年前秦禾少年时给自己的那些信翻了出来。
她那时赌气,不曾拆开一封。便是那白玉所做的小像,也被她不小心摔做了两端,都盛在锦盒之中,保管起来。她抽出一封来,里面是两页纸。这是秦禾当时离开时寄过来的第一封信。上面写了在军旅中的一些见闻和小趣事。看得出来秦禾特意挑了一些小女生会喜欢的内容写,他写的很生动有趣,疏月看完忍不住笑了起来。另一页纸上面是一幅画,画着一只小兔子,偎在草丛边,他的信上有提到过。
疏月看完把两页纸小心翼翼装回去,信封拢在胸口。碧荷端了一碗汤进来,看到盒子开着,心里会意,道:“喝些热汤吧,天气渐寒了,暖暖身子也是好的。”见疏月把信放回去,这才道:“这白玉小像做的精致极了。宫中有位擅长雕刻的师傅,兴许能将这雕像补起来。陛下要不要试试看?”
疏月目光凝在那白玉小像上,道:“不了,放那里吧。”她转而道:“碧荷,这可有心仪之人?这么多年你陪伴我左右,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你若有合意的,尽管提出来,我替你作主赐婚。”
碧荷温和一笑,道:“陛下长大了。”
“我知这么多年,你辛苦了。你若没有心仪之人,我这边倒有几个人选,你先看看他们各自的家世,如果满意就来同我说,如何?”疏月道,她早就托人相看了几位,以寒门子弟居多,品德为先,怕的就是碧荷过去受委屈。
碧荷看了一眼,把小册子收起来,道:“陛下有心了,奴婢会好生了解的。”
好在边疆接连传来捷报,这场战役来的快,结束也快。第二年春天,冰雪刚融,就接到了战事快要收尾的消息。疏月也跟着振奋起来,这日她正在殿内批阅奏章,一个将士求见,宫人将他引进来,跪拜在疏月面前。疏月请他起身,道:“那头战况如何?大军何时启程回京?”
那人回禀战事已结束,吐蕃投降。秦禾又整顿军队,同当地太守一起重筑城墙,加强守备,确保能够抵御吐蕃再次来犯。大军已于五日前开拨回京了。
“那太好了!”
历时两个月,大军回京。疏月得了消息一早守在城门口迎接,远远瞧见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走在队伍前头,她心中一喜,再定睛看时,却不是秦禾,而是其身边的副将。待众人近了,才知秦禾受伤了,在后面的马车上。此刻在众人面前,疏月不好说什么,犒赏三军自是不在话下。念及秦禾受伤了,特允他不必参加宫宴,先行回府疗伤。又派了宫中医术精湛的御医前去医治。
宫宴后半段疏月才得以抽身出去,带了几个人随在身边往秦府而去。说来这还是疏月第一次来秦府,便是上一次两人出宫游玩,秦禾也未带她入府。彼此两人心中各有计较,自是不再提了。此刻,疏月心急如焚,侍卫上前去报了姓名,那守门的十分惶恐,连忙要去通报,被疏月止住,道:“不必通报,他负了伤,不便迎接。你且找个人领我过去便是。”又挑了两个侍卫跟随,其他留在原地待命。
那领路的小厮大气不敢出,把人领到秦禾的卧房前。疏月要举步进去,门却先开来,出来一个眉眼淡淡的女子,她手上端着一个碗,看模样却不是丫鬟。没等疏月开口,她先问道:“你是何人?怎地大半夜在我表哥门口站着?怎么没见过你?”
表哥?疏月道:“我来看望秦禾。你是他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