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滚墨,云层里时而有电光闪动,尔后雷声骤响,似是天神震怒,滂沱的大雨倾泻而下,一些没来得及离开的游客脚步匆匆,慌不择路地冲进巷道的各家小店里躲雨,忆舟面馆也来了不少人。
苏新七接完一个电话,回到餐桌和李父李母道了声歉,说:“叔叔阿姨,律所有点事,我现在要过去一趟,就先走了,等我回来,再过来看你们。”
李父起身,“从这到律所还挺远呢,外面下这么大雨……你等着,叔去开车,送你过去。”
“不用不用。”苏新七拦了下,“我打车就行,店里来客人了,阿姨一个人会忙不开的。”
李父还是不放心,“雨太大了,车不好打。”
“我开车来的。”陈鲟站起身说。
苏新七的心脏紧缩了下,有点懵,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父拍了下手,“那正好,小鲟你送小七过去,这样我比较放心。”
苏新七看向陈鲟,他没回绝,她眼神微亮,嘴角小小地翘起一个幅度。
“小七,带伞了吗?”李父问。
苏新七点头,李父拍了下陈鲟的肩,“你等下,叔给你拿把伞。”
李母在厨房煮面,李父走后,苏新七看向陈鲟,咬了下唇说:“谢谢。”
“别误会。”陈鲟声调微凉,“我只是想找个理由离开。”
苏新七眼底的光亮点点黯淡,她垂下眼,转过身默默地拿起自己的包,走进厨房里和李母道别。
李父从里屋拿了把伞出来,递给陈鲟,“小七的律所在滨海区,外面雨大,开车小心点。”
陈鲟接过伞,戴上帽子,点了下头。
苏新七从厨房出来,和李父说了声再见,她转头看向陈鲟,笑了下说:“我们走吧。”
陈鲟朝李父颔首示意了下,转过身跟着苏新七往门外走,才走了两步,李父忽的喊住他:“小鲟。”
陈鲟停住脚,回头,李父看着他,很认真地叮嘱道:“要把小七安全送回去。”
陈鲟眸光微动,抬手压了下帽檐,应道:“好。”
暴雨如注,永安古厝的红砖被雨水一浇,颜色更深,雨幕中的古厝透着沉重的历史感,好像一下子穿越到了旧时王朝,古厝的排水系统不太好,道上积水已深,潢潦之水不住地往雨篦子淌去,浊流滚滚。
苏新七今天出门穿得比较休闲,才在雨中走了一小段路,她的小白鞋就进了水,雨大风大,时而刮过的风能把伞掀翻,风狭带着雨水直往伞里潲,没多久,她的衣服也被打湿。
陈鲟见她走得艰难,微微皱眉,撑着伞快步越过她,径自往巷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