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安妮沉默地思考着,心不在焉地听伯爵和奥蒙又说了些什么,一直等到伯爵告辞离开办公室,房间门关上的“咔哒”一声响起后,她才慢慢踱到窗边,站到那具高大的身躯旁边。
奥蒙自然地往她的相反方向迈了一步,与她隔开了距离。
柏木一样清冷的味道也随即消散。
严安妮现在有点心烦,没有追究他的远离。
她扬起头望着他,货真价实地困惑道:“大人,您为什么不告诉我您慷慨的赠予呢?”
奥蒙没有看她,视线始终保持望向窗外,冷淡回答道:“仅仅是出于一名绅士的怜悯心而已,您不必过度联想。”
她床头那几盒闪闪发亮的珠宝比他所有的言语否认更有说服力,严安妮忍住要拆穿他的想法,转头目视前方,也很冷淡地说:“那您的怜悯心未免代价太过高昂了。”
话题感觉就快要进行不下去了。
严安妮打消了要和奥蒙对质的想法。
无论是她的自作多情,还是奥蒙始终不坦诚的疏冷态度,都让她失去了继续对话的欲|望。
事实上,奥蒙已经不敢看她了。
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湿漉漉地透露着真实的好奇,她的惊讶是真实的、困惑是真实的,如果他没有因为她刚才过于靠近的姿态而出现判断失误,那么她的欣喜也是真实的。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抵御得住那样真实的试探。
她似乎生气了,提着裙摆转身,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明明现在让她离开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但奥蒙忍不住思考,她会因此而感到快乐吗?
她那么热爱钱财,所有价格昂贵的东西大概都能取悦她吧?
大概是奥蒙生平第一次,话语超越了理智的速度说出口,阻拦住她气势汹汹往外的脚步。
“您如果对您衣橱里的裙子的价格有所了解,就不会认为那些珠宝有多昂贵了。”
严安妮讶然停住步伐,低头看了看身上奶油色的裙摆。
奥蒙打开了窗户,清凉的风带着他的声音一起飘过来,“仅仅是您身上这条美丽的裙子,就价值九十五枚金币。”
反正现在面对着的是一整面墙壁,严安妮放任表情管理,任由自己的嘴型张成了一个大大“O”字型。
她知道她的衣服一定价值不菲,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