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绝快步追上去,市井复杂,如此寻人,不若乎大海捞针,又是一个拐弯,已经到了这个市中最偏僻的角落,没有任何一个商贩在这里摆摊,正当赵绝失落之时,背后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如同一个在炼狱里行走的梦魇,“赵子墨?也是巧啊。”
赵绝回头一望,站在他身后的,正是白起。“坑杀我赵国四十万人,白起,你的名号,七国下,无人不晓啊。”
“名号?是那傲视六国的战神,还是屠尽四十的疯子啊?”白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当年,秦王封我为武安,秦人称我为战神,六国视我为杀神,而今,而今……”
“亲赐御剑,但请一死。”赵绝接过白起的话,说道“黑羽,秦王所藏之剑,当年,秦孝公云集天下锻师,锻造此剑,国之宝物,当之无愧,赢政赐你这把宝剑,让你死于黑羽之下,也算是……”
“算是什么?仁慈?感激?秦国上下,文之范雎,武之武安,天下无人不晓,吾意气风发之时,大破联军,怎知道,一心为秦,而今黑羽当前,只余自刎,别无他路!”白起举起手中宝剑,仔细端详,剑身上焕发出一种金属的光泽,古老而威严,剑光冷冽,古剑上刻着无数繁杂的铭文,那是各代秦王的名字与封号,这把古剑,承载了整个国家的野心与希冀,看到这里,白起的嘴角又勒出一抹惨笑,冰冷之中,还有一丝悲凉。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古皆如此,白起,功高盖主,自然会被算计。”
“功高盖主?这就是他赐死我的原因?我戎马之时,他赢政还未出生!”
“你真的就这么不平?”赵绝问道。
“也不是,”白起答,“当初,我接到这把剑和赐死的消息时,并不惊讶,那是一天前罢,我大破六国之军时,早想到了这一天,今日冠我为战神,明日,也可贬我为疯人,赵子墨,你的消息,很是灵通啊,范雎吗?大概是吧,我若又破你赵国,他这国相,也会坐不住吧,只是”白起语气一变“我年轻时,武功如你,现已是花甲,自刎,我不愿。”
“这就是你出逃的理由?”赵绝自然知道,范雎那边,是不可能让白起这么轻易的出城的,就算他知道白起一心只想着秦国,也只忠于秦国,赢政要其死,白起,不得不死,但也难免,在强烈的绝望之下,无论是多么虔诚的信仰,都有可能被摧垮,但范雎并不了解白起,绝望,常伴其身,让赢政君临六国,便是白起活下去的全部信念。
“当然。”白起答道,手中黑羽也缓缓抬起,眉宇之间,又是杀气凌然。
“黑羽之剑,道也佩与我烛芒一战。”赵绝从马鞍边中拿出烛芒,神色一凝,仿佛又回到了五年之前,那是一场偶遇,但更像是注定,无论是于赵绝,亦或是白起,这一战,便是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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